第4章 玄铁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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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幽的手指刚触到腰间暗囊，便触到个冰凉的物件。他暗骂一声，借着惊雷劈开夜幕的刹那，闪电的光亮如利刃划过，照亮了掌心之物——那是个青铜药瓶，瓶身布满岁月的铜绿，瓶底赫然刻着九转连环的梅花印，每一道纹路都似在诉说着千年的秘辛。

他记得方才灰衣人将这瓶塞入他怀中的情景，那时暴雨如注，对方的灰袍下摆掠过他腰际，动作快若鬼魅。此刻药瓶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陆九幽突然意识到，这绝非寻常之物。他轻轻旋开瓶塞，一股清冽的药香混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瓶内青色的液体微微晃动，宛如夜空中流转的星辰。

闪电再次划过天际，陆九幽瞥见瓶底除了梅花印外，还有几行细若蚊足的古篆。他心中一动，这让他想起传说中战国时期方士所用的“九转还魂丹”，需以活人精血炼制，而瓶中液体竟有如此奇效，莫非...。

药瓶的盖子不知何时自行闭合，陆九幽的手指被瓶口划破，一滴鲜血渗入瓶中。刹那间，瓶内液体沸腾翻滚，青色中竟泛起一丝诡异的血红。他瞳孔骤缩，这药瓶竟似有生命，正在吞噬他的血液，而那股灼烧般的痛感，竟让他想起官府密档中记载的幽冥阁秘术——那被朝廷严禁的“血祭炼药”之法。

雷声如万千战鼓在云层炸响，震得山岩簌簌落土，山下玄甲卫兵的呼喝声穿透雨幕："放箭！死活不论！"林秋寒的指尖刚触到崖壁藤蔓，肩头便传来沉甸甸的压迫感。灰衣人不知何时掠至身后，剑鞘寒光直逼伤口，血珠顺着剑鞘缝隙渗入泥土，在石壁上拖出蜿蜒的红痕。

"跟我走。"嘶哑嗓音裹挟着内力震颤，仿佛生锈的铁片在磨刀石上摩擦，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势。林秋寒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炙热的温度透过剑鞘传来，与自己冰凉的体温形成诡异的对比。卫兵的箭矢破空声越来越近，灰衣人却似浑然不觉，剑鞘轻轻一挑，将他负在背上。

"叮——"箭镞擦着灰衣人耳际钉入岩壁，箭尾翎羽犹自震颤。林秋寒瞥见对方后颈处若隐若现的蝎尾纹身，在火把光影中泛着幽蓝磷光——竟是幽冥阁的标记。暴雨倾盆而下，将两人的足迹与血迹冲刷成模糊的暗红，而灰衣人踏着满地狼藉，身形如鬼魅般掠向山谷深处，仿佛要带他走向某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两人贴着湿滑的峭壁横移七丈，灰衣人剑光骤然掠起，"咔嚓"一声斩断垂落的千年古藤。腐叶如雪纷扬而下，露出个半人高的黝黑洞穴，洞口藤蔓间隐约可见暗红血迹，竟与青霄剑派思过崖那道"剑气纵横三万里"的剑痕走势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