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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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宫里御膳房众人早早地就被赶出了厨房，皇后带人从买办到熬煮通通包办，御膳房里一片热火朝天，当今国母正挽着袖子一手端大锅一手颠大勺，烧的可不就是长公主那条刁钻舌头最爱的水煮牛肉炖粉条。

东宫大殿今天罕见的空无一人，平日里埋头书案拼死工的太子爷正抱着被子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不管是多‘紧急’的政务都被一句‘皇长姐回来了，问她去。’给推了。内侍的宦官无奈的摇摇头，轻手轻脚地拉上太子寝宫的帘子，遮住了越来越亮堂的阳光，捡起地上东一本西一页的公文静静地退下了。

“殿下今日中午之前怕是不会起来了，你们好生伺候着，我去跟户部打个招呼。”

宦官交代了身边的侍女们几句，就一摇三晃地走了。

比起东宫的疲懒，由陈祁带队的户部仪仗团却早早的在城门口集合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陈祁按着太阳穴脑袋一阵阵的抽疼。那破相的侍从离去后，赶车的随从变成了那个年纪最小最鬼机灵的男孩儿，16岁的男孩儿正是好奇心旺盛不知轻重的年纪，好不容易头顶管着压着的几个大个子离开了，终于轮到他出来放风，一路上见着什么都新鲜，赶车也漫不经心，车轱辘压着个石子浅坑啥的也完全不管，可把马车里坐着的弱鸡主人给颠了个半死。

“公子！咱到啦！”

那赶车的男孩儿兴奋的喊着，身手灵活地一把跳下车板，取下木梯放在车门旁，也不管里面的主人就自顾自的跑走了：“公子公子！！那边就是三哥哥经常买糕点的铺子！！咱们今天也买些桂花糕回去吧！！”

陈祁坐在马车里一阵晕眩，好不容易缓过来，一撩开帘子就看见那小屁孩滴流滴流的跑到前头去，就像把他彻底忘了般只留下他独自一人和还在慢悠悠嚼马草的老马一匹。那用来踩踏下车的木梯歪七扭八地靠在马车边上，仿佛一踩上去就会散架……

陈祁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手脚并用爬下了马车。

“我哪来的勇气跟他们说我有越溪就足矣……”

无奈地叹息一句后，陈祁拍拍身上的尘土，装若无其事，抬头挺胸向城门口的仪仗团走去。

“哎哟小陈大人您来的真早啊，我们这也才刚到，正在整队集合呢。”

一些在城门口忙碌的下属官员眼尖地看到陈祁，连忙过来打招呼。

陈祁与那人见过礼，笑道：“东宫发来急召，说是太子抱恙无法来迎，所以今日本该在下才是第一个到的人，结果还是身体疲乏，慢了一步，谢大人辛苦了。”

“哪里哪里，下官也只是打打下手，具体的组织工还等着小陈大人您来发号施令呢。方才定远侯府差人来送信，说是长公主飞鸽传书说大军已入京师边镇，照安排，驻扎在了骠骑营的范围内，而长公主携众将领将于今日中午前到达，大人您看，咱们差不多也布置吧。”

那属官笑眯眯地说着，陈祁点头，抬脚向城门走去。

“谢大人说的极是，咱们也该准……那边的是？”

陈祁走出城门就注意到了不远处有一小堆将领各自牵着马匹聚集在一起。一眼看去都是一些年轻人，虽并未披甲，但那军士特有的挺拔和煞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都是群军中好手。

姓谢的属官一拱手，回到：“那些皆是各军里曾在长公主手下待过的将领，您看那黑衣服的，他是羽林军从四品校尉，定远侯次子宇文豫宇文校尉，曾跟随长公主征战北境厄多尔族，同时也是长公主的表弟。其他人应该是以他领头前来迎接长公主的。”

陈祁稍微扫了眼那个个子不高却精装厚实的年轻将领，点点头：“在下自入仕一来就饱闻长公主之威仪，之前因长公主常年征战在外，无法亲见这般国之栋梁人物，今日终能得以一见了。”

“正是，正是。小陈大人这边请……”

陈祁没有去追问那些年轻将领的事宜，只是心中的那个疑问越来越恍然。

自他踏入大禹朝政以来，每次遇上和这个长公主有关的事时他都会想起这个问题，不是没有旁敲侧击地问其他人，但所有人都对这个问题熟视无睹，甚至认为理所当然，这让他不得不对这个越传越神的长公主抱有极高的好奇心。

也许见到她本人就能解答心中的疑问了吧。

陈祁一边领着仪仗队伍分出各种指令，一边在心里琢磨着那个困扰他不止一两年的问题——